“老朽令壮丁百人背负粮食探寻出山之路,他们却至今未回!”
“老朽又令余下壮丁救援被困之父老,然……地龙再次翻身,他们、他们……”
郑茺的泪水根本无法控制。
因为这些壮丁不只是郑茺治下的子民,更是郑茺的儿子、孙子、堂兄、堂侄,是郑茺的九族丁口!
这些壮丁的消失无踪也不止意味着东小里沉重的伤亡,还意味着东小里已无足够的劳力用以自救,更意味着东小里在下一代孩童成长起来之前,将难以耕作、难以收成,随时都有可能亡于饥饿!
苏角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如嬴成蟜经常做的那样用右手按住了郑茺的肩膀,以有力的声音说:“莫怕,我等来了!”
转过身,苏角高声而呼:“本官知诸位日夜兼程不眠不休,又随本官长途跋涉倍感艰难。”
“然!东小里的父老现下就被掩埋在你我眼前,我等又怎能坐视不管!”
“传本官令!”
“还有力劲者,随本官救人!”
而后苏角面向郑茺拱手一礼:“抚民平乱之事,便劳烦郑里正了!”
话落,苏角扛起一柄铁锸便奔向那片断壁残垣,高声喝问:“还活着的都呼上一声!”
隐隐听到一阵响声,苏角便跑向一座倒塌的房舍,手中铁锸奋力刺入夯土,将一大块夯土挖至旁侧。
周青臣虽然看不上黔首,更不愿为了黔首流汗出力,但他更知道苏角在朝中的地位!
轻声一叹,周青臣也举起铁锸,高声而呼:“救人!”
微风起。
赤色将旗随风飘荡,在众多火把的映照下显得愈发赤红。
旗面上那猎猎而舞的‘长安’二字深深印刻进所有东小里黔首的心底。
曾经的‘长安’之于秦人而言,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地名而已,和侯坊没什么区别。
后来的‘长安’之于秦人而言,变成了百战百胜、加官进爵的代名词。
而今的‘长安’之于秦人而言却更多了一层含义,一层原本就该属于‘长安’二字的含义——长治久安!
与此同时,那赤色的旗帜在东小里所有黔首的心中,也更多了一层别样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