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个族长,连个村长都不是,就能定他们生死了?!
“你个瓜娃子,说什么胡话呢。”
赵老爷子穿着汗衫,坐在炕头吧嗒已经没了烟叶的烟枪,听到孙子的傻话,笑呵呵的摸了摸他的脑瓜。
“那羊那狼都是一群一群的,别说人了。咱老赵家当初从北边逃过来的时候,要不是族里团结互相搀扶,早都死没了。”
其实当年逃亡的时候赵九明还很小,但那段记忆足以让他一生难忘。
他们家刚出发时一共有三代八口人,到古仙村的时候就剩他自己了。
为了保存火种,粮食不够的时候,族里的老人自动留在了原地,把生的机会让给了孩子们。
胡人袭来的时候,族里的妇孺先走,留下强壮的男人们抵抗。
那时候大哥赵一斗满身是伤,瘦的肋骨突出,还是咬着牙拼着一口气带着族人来到了太平安稳的密水县。
等确定族人能落脚古仙村时,大哥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心气一泄,没过几日人就没了。
走的时候他们的新房子还没盖好,就倒了在五花山上一棵大树下面。
赵九明想着很久以前的过往,心里酸涩不已。
“山子,你记住,人就和那树叶似的,都要靠着树干树枝活着。咱们赵氏宗族就是那树干,咱们小家就是树枝。
咱们只要活着就离不开宗族,除非啥时候老了,没了,才能落下来。但落下来,也要落到树根这,这把老骨头就算埋也要埋进祖坟里。”
赵小山感觉爷爷情绪有点不对,虽然自己听得迷迷糊糊的,到底没再问别的。带着点恶心难受,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刚亮,赵小山就爬了起来,今时不同往日,要去镇上卖兔子,必须早起。
结果他刚走出屋,就见赵娇娘背着一筐草推门进来。
“二姐,你啥时候起来的?连草都割完了?”
“睡不着,就起来割点草,大黑牛饿了一宿了,早点吃草能长的更壮实。”
赵娇娘把竹筐放下,将草里的沙土筛出去,一点点铺在牛棚的木槽里。
她的眼神温和,动作仔细轻柔,却看的赵小山心里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