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问这些人是附近哪个庄上的?家中还有几口人啊?
他们不答,就低头吃饭。
道童就明白了,又说不要紧,磁州那边有的是流民,都已经渐渐将日子过起来了,黄河边的居多,也有燕地的……
这群佣工忽然抬头直勾勾地看他。
“看我干什么?”道童捧着个饭碗很诧异,“灵应军中有好些辽人老兵呢,自然照顾他们!”
佣工们互相看看,工头咳嗽一声,他们又埋头开始吃饭了。
这就是个插曲,谁也不走心。
但过后佣工们就话多了些,时不时问问滏阳城中什么样呀?百姓们吃什么,用什么,他们当中有单身汉,想再娶一个,有没有年轻的寡妇?哦对了,他们可不是燕人,都知道河北除了金人那边还有燕人之外,也就磁州这么大胆了,他们可不是啊!
道童听了就乐,“我们做道士的管老病生死,却没干过保媒拉纤的事,妇人如何我们可不知道,等女道们心情好时,你们自己去问,她们在城中给妇人瞧过病,施过符,那是最清楚不过的。”
“灵验么?”有人问。
“自然是灵验的,”小道士说,“前几日有个孩子在城外落了水,救起后就发了高热,烧了几日,眼见着哭的声都没了!”
工头在梯子上给柱子刷漆,刷着刷着就停下来了,一双眼睛狠狠地盯着这个道童。
“然后如何?”下面的工人赶紧问。
“有帝姬赐的符水,只吃了三日,那稚童就好啦!”小道士说,“活蹦乱跳!你们若是路过滏阳,问问街头的人,这事真不真!”
工头又把头转过去了,拿袖子悄悄擦了一会儿眼睛。
小道童看了他一眼。
又过了两日,神霄宫的香火就盛起来了。
有寻常百姓,但不多,大名府的官员太太倒是不少,每一个都笑容满面地进来,奉了花,拜过神,接下来就是请王穿云去她们家里坐一坐客。
最后还是签判夫人力争上游,将太太们的沙龙开在了自己家里。
等进了宅邸里,太太们自然是凑作一堆,讲些无关紧要的话,只有签判夫人领着王穿云七拐八拐过了两道门,又将她从后宅送去前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