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得吃不起饭非要做这个官,怎么这么多年不温不火地混着,偏这时候就要往河北跑?大把的官死活不肯去河北!大把的官一接到公文就立刻躺平在家,将个白布盖在额头上,哼哼唧唧表示自己起不来了,要暂时辞一辞官,等风头过了,替死鬼也有人当了,自己在京中悄悄活动,终于谋到一个不错的门路后,这场病才能痊愈呢!
这也正是耿南仲想的第一重计谋:
这人八成是来不得的,很可能就要躲起来,可河北这么远,官路荒废,你从哪得知人家转运使来不来啊?我又从哪确定他确实是跑了啊?这都需要时间,对不对?
反正需要时间,需要时间,那就能饿死你!
就没想到,这位新任河北西路转运使就正好反过来。
他病病殃殃这么多年,就这时候奋发了!
“帝姬原是金尊玉贵之人,遭此大难仍思报国,河北那等艰险之处,她也不惧艰险地去了,”虞祯说,“我若生了畏怯之心,我岂有颜面再见世人!”
一个标准的士大夫。
虽说虞祯这人一直存在感很差,赵鹿鸣就没怎么仔细瞧过他,但她还真有些看错了他。
就万万没想到,没有人跟在身边监视,他自己就能硬撑着不辞官,往这个尸横盈野,春燕归,也只能巢于林木的磁州跑来了!
那就只能照应上耿南仲的第二重坏心思了:你要是不怕死,非要奔着磁州去抱病主持工作,那你就试试吧,试试就逝世可怪不得我!
总而言之,现在情况很麻烦。
医官看过,觉得没什么好办法了,但还是尽职尽责地开了些药汤,并且将剩下的部分都交给了她的符水。
她也只能用一些外人看来非常神异,实际上非常拙劣的方式去试一试。
首先她要问四面聚敛过来的流民,磁州附近哪里有一种白色的黏土?
高二果听了就问,“只要白色的土就行?”
“白色的,加水有点像面团,稍微吃一点也没有什么怪味道,”她这样比比划划了一阵,“但吃多了会腹胀,所以不能真当成面团去吃。”
高二果就去流民营中问了一圈,很快就有人回话了:
“帝姬所问的是不是糯米土?那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