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十七——赵鹿鸣心里偷偷称他为高三果——就坐在耿守忠的下首处,见谁酒杯空了,就殷勤地起身去斟酒。
太殷勤了些,甚至显得谄媚,明明他奉上了牛酒,姿态却这样谦卑,其实细想是有些古怪的。
但刘十七毕竟只是个未及冠的小娃子,他有什么资历?这一桌论年龄辈分都是他叔叔大爷,论资历都是上过战场的宿将,那可不正该殷勤些?
其中有人提起籍贯,正与刘十七是同县,这娃子一听说就更激动了,放了酒壶,出席就拜。
“我兄有义父庇佑,”他说,“我若也有他那样的好运道就好了!”
耿守忠就哈哈大笑起来,轻视里带着亲热,总之是觉得自己交了好运,竟然得了这样一群傻乎乎的好大儿,这不就更该多喝一杯吗?
“待
你兄归来——”他的话戛然而止。
赵俨还未必能回来呢,他想,那傻娃子被他扔出去探路,生死都是未知——说实话,还真有些不落忍。
但这点内疚很快就被风吹过去了。
“待你兄归来,”耿守忠亲亲热热地说道,“给你排个辈分,也作我的义子,如何呀?”
这一个义子看着比上一个还傻,但这有什么问题?灵应军名义上的主人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她能选出什么好兵?她只能选出这群陪她一起玩过家家的傻孩子啊!
赵俨是天将亮时回来的。
整个石岭关都睡得很熟很踏实,但城墙上站岗的士兵还是望见了这几百个灵应军士兵,以及他们的指使。
当这个士兵跑到武官们的院子前,还没来得及喊时,有人推开了门。
“统制还睡着呢,何事?”
这人看不清脸,只看得到又黑又壮又高的身形。但传令的小军官是没义务去分辨他是不是耿守忠身边亲卫的。
“请郎君转告统制,赵俨领灵应军而归。”
“多少人?”
“夜里看不真切。”小军官说。
这人就嘟嘟囔囔地关上门了。
又过了许久,终于有更加拖沓的脚步声传出来。
不到时辰,理论上是不能开城门的。
但这只是理论上,实际每个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