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我上马,我要回……”
有声音飘飘渺渺,似乎自山上传过来,又像是从天上传过来,更像是晨光化作了千万道闪着金光的利刃,刺向了他——
“太师欲何往?”
白鹿灵应军的旗帜下,朝真帝姬身披明光铠,越众而出。
“爹爹号令河东各州县率师抗击金寇,我虽女流,敢惜此身?晨起行军,斥候见有兵马偃旗息鼓,自北而来,原以为有金寇来犯,”她轻笑了一声,声音却愈加冰冷响亮,“不想竟是太师的威武之师!”
她声音清越,铮铮之音涤荡在山谷之间,捷胜军见到被友军拦截,指责自己当了逃兵,兵士们的气势立刻就弱了下去,原本拔出刀剑的武官也讪讪将武器又收了回去。
有小内侍将帕子悄悄递了过去,先请太师擦一擦额头的汗,整一整已经凌乱的衣袍,而后才能到朝真帝姬面前,与她见礼。
“老奴也是为了官家。金寇势大,河东恐将为险地,京中若人心不稳,官家身侧须得有几个贴心之人才行哪……”他来到帝姬面前,小声分辨了一句,想想又加了一句,“而今各路王师未至,帝姬何不与老奴一同回京?”
她忍不住就笑了,“我回不得,太师也回不得。”
童贯那张老脸就僵了,“为何?”
“河北河东两路若倾覆,”她说,“京城危矣,纵有勤王之师,若是连河东河北都救不回,又如何援救京城?”
“若当真如此,请官家巡幸江南……”
“那也不成,”她笑道,“爹爹车上没我的位置。”
居然没唬住她,童贯想。
爹爹车上自然不会有她的位置,爹爹车上谁的位置都没有,他只会自顾自地跑,你们谁有能耐,谁跟着就是。
“我虽不能与爹爹同往,但只要我跑回蜀中,性命是无虞的,但太师却不可。”
但就在童贯细思该找什么理由唬住这个小姑娘时,朝真帝姬忽然这样说。
童贯就愣住了。
“若爹爹离了京,太子哥哥监国,一南一北,少不得有心人从中生事,来日论起罪责,太师以为赵良嗣的今日,就不是太师的明日吗?”
她这一番话说得胆大妄为,却将童贯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