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火油,可以说非常专业了。
一切都不突兀,突兀的只有这支押粮队的战斗力。
健仆——或者说豪奴们点着火把,翻山悄悄摸过去时,心里不是不得意的。
这可不是什么没经过见过的乡下小毛头,这支军队里主力二百人是茶老大的仆役,说是仆役,一个个也是身经百战的。他们很懂得如何悄悄地翻过茶山,如何如天神一般降临在茶农家的门前,如何以一敌十,用手里的棍棒杀得那些惫懒的贱奴滚倒在地上,哀嚎求饶。
他们甚至能靠身上武艺同一个个村落交手,那些明明能卖上几十贯,但被他们以十几贯价格买走的地,那些明明不输东南茶,但被他们用两三贯铁钱就收走的嫩叶,都是
他们的赫赫战功,是他们的明证。
战绩太多了。
至于在南郑城中偶尔练一练身手,砸几个店铺,震慑几个不知道来拜山头的黄口小儿的事,茶老大说都懒得说。
他有这样一支军队,治下了这样大的家业,他怎么就不能吓退那个党项人呢?
可就在他们翻了山,准备像摸进茶农的村落那样,悄悄摸进那个被李永奇暂据的村口时,一支箭矢极其突兀地射穿了打头那个健仆的胸膛!
那可不是个一般人!那是在南郑城中极有脸面,去酒楼吃饭都能得小二赔个笑,是茶老大手下心腹干将,响当当的人物!
他的手还牢牢地抓着路边那株水杨藤,像是抓住他的救命稻草一样。可他的眼睛睁得那样大,眼珠就要脱出眼眶,嘴里“嗬嗬”地只能冒出些血沫子,整个人顺着箭矢来的方向往后就倒。
火光下,他死是不曾立刻就死的,他还在徒劳地抓着那株灌木,可他抓不住他的生命力,任由它就这样飞快地自他眼前流逝。
于是他将眼珠转向了他最亲爱的兄弟们,他将另一只胡乱在空中攀扯的手也抓向了他们。
他们只有后退一步,惊骇地看着他,甚至忘记了他们身处何地,将行何事。
可他们忘了,射出箭矢的人却不曾忘!
焦斗声那样响,如一支锐利的箭,刺破了这个夜空——
天啊!天啊!他们还没仔细看到那个射箭的人到底在哪啊!
“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