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气象中。
风这样冷,这样硬,只言片语都让王十二感到心惊。
可惜帝姬不在。
隔座送钩,分曹射覆。
郓王府的酒是好的,歌姬也是好的,甚至连蜡烛都是极好的,里面添加了某位调香大师特地往里添加的香料,点燃后没有恼人的烟雾和烟油气,只有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
有人在卖力地弹奏,有人在卖力地起舞,有人在推杯换盏,有人在讲一个新奇有趣的笑话。
谁也不讲今日发生了什么,就连上首处的兄弟二人都不曾提起过。
他们在讲更加重要,比张觉的性命更加重要的事。
他们在叙兄弟情谊。
三哥说,太子哥哥当然是好的,但咱们也当为太子分忧呀;
三哥又说,爹爹素日里说起你时,那真是一口一个夸赞,说你的武功真是像他呀;
三哥双说,呦呦也真是的,被刺杀那么大的事也藏着不肯说,太懂事了,让人心疼;
三哥叒说,就凭咱们的关系,几百石茶引算什么?这事儿哥哥包下了,有呦呦的份儿,也有你的份儿,嘿嘿!谁让呦呦有心,替你赚了名声呢?
九哥就一边为他倒酒,一边心里上上下下想个没完,郓王府的佳肴也罢,美人也罢,就连氤氲幽香的灯烛都变得危险起来。
危险,但诱人,一闪一闪,像是他心里想都不敢想,又偷偷去想的,冕旒上的珠子所散发出的光。
他想着那道光,就不觉得危险有多么可怕了。
在权力的游戏里,上桌永远比不上桌要好,爹爹那么多儿子,看都看不到他,他凭什么不拼一把呢?
酒正热,将北方涌来的寒气都挡在了室外。
一室的春风。
有寒风钻隙迂回,硬是没被秦岭高绝所阻隔住,不仅进了兴元府,甚至一鼓作气吹起了帘子,将花蝴蝶刮进了灵应宫。
“所以,”赵鹿鸣说,“宇文先生没答应。”
花蝴蝶臊眉耷眼,“是。”
“他怎么说?”
“他……”花蝴蝶张开嘴,想要清楚地复述宇文时中的拒绝时,忽然发现他复述不出来。
宇文时中是没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