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踉跄中的身形却仍旧风流潇洒,如玉山将崩。
他一步一步的走到江皇后面前,笑道:「皇后何出此言?」
江皇后正色道:「陛下心中应该明白,此时离开东都,东都城内的驻军必有大半须护持陛下南下。他们一走,东都难保。」
「……」
「陛下不要东都,不要北方了吗?」
「……!」
楚旸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但沉默半晌后,他忽的又大笑起来,转身用力的一挥手,宽广的袖袍如同流云一般在空中飞扬,随即飞扬而起的,还有杯中的酒水,此刻挥洒开来,如同细雨纷纷落下。
楚旸沐浴在这醉人的细雨中,一边狂笑,一边大声吟唱着:
征辽非我愿,所爱唯江南。
好梦旧陈色,何必困幽朝。
听到这几句诗,江皇后神色一僵,端庄的身形竟也微微颤抖起来,半晌,喃喃道:「好梦旧陈色……陛下还记得陈朝后主?记得他是如何沉溺酒色,最终亡在陛下的天威之下?如今,陛下却要梦到陈朝旧色?」
楚旸脸色一变,怒道:「你大胆!」
江皇后身形一震,急忙跪下:「陛下恕罪!」
「……」
楚旸慢慢走到她面前,沉沉的出了几口气,脸色再度缓和下来,勉强平和的道:「朕只不过是太累了,想要去江都宫休息一阵罢了,并没有你说的什么放弃东都,放弃北方。」
…
「可——」
「行了,」
这一次,他不让江皇后再开口,而是一转身,冷冷道:「下去准备吧,十日后,就出发。」
「……」
江皇后抬头看着他,几番欲言又止,终究只能一声长叹:「是。」
说完,便起身走了出去。
当她走出暖坞大门的时候,一阵突如其来的凛冽寒风吹过,仿佛无数把钢刀刺进人的身体,江皇后抬头看着阴沉的天色,突然瑟缩了一下,喃喃道:「好冷啊……」
没过多久,皇帝陛下在暖坞所吟唱的诗句,便传开了。
如果说时局本就像是一个装满了桐油的瓦瓮,那这首诗就是投入其中的一点火星,将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