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反而神采奕奕,他原本只是个跑腿的,每日推着自己的木板车出去,看有没有人让他运些东西,或是搬家出城,收入不仅低,而且不稳定。
哪怕日日混在外面,家里每到冬天还是要勒紧裤腰带。
但阮地商人来了以后,他日子就好过了许多,他因为走街串巷,所以人有几分机灵,知道凑到商人旁边去,跟着他们学一些汉话,商人看他老实又机灵,就问他愿不愿意跟着他们干。
他要干的事也不复杂,商人需要当地人来干活,但苦于语言不是很通,本地也没什么议语人,所以就让他来组织当地人,甄别这些人是否可用,如果不可用,也得他来把人“劝”走。
总之,得罪人的事都是他在干。
但丈夫不觉得苦!他人生头一次觉得这么快活!
他不再担心今日回家没钱给家用怎么办,也不再担心养不活孩子,甚至还升起了野心,想换一套更好的房子——商人嘴里的砖瓦房。
“怕什么,大郎也大了,听说明年咱们这儿也会建学校,到时候把大郎送过去,以后干什么,看他的造化吧,总归不会比咱们以前更坏。”丈夫眉开眼笑。
梅娘也笑,她说:“我早就想好了!我不去纺织厂,那里累!我去成衣厂做裁剪,每日都能回家。”
她不织布也不缝补,只裁剪,虽然也累,但不必从早忙到晚。
“正好叫小叔子他们从乡下过来。”丈夫小声说,“如今西凉府里没多少人,他们来得早,阮人还不大管,等晚一些,恐怕轻易就落不了户了。”
梅娘忙说:“对对对!金月怀了孩子,还是在城里养胎好。”
夫妻俩对视一眼,梅娘笑骂:“说什么阮人?咱们如今不就是阮人了?”
丈夫恍然大悟:“对对对!”
“说不准咱们还有机会去清丰见见世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