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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人们的意思是,男女都可,工钱按数算,干得多便挣得多,不过就怕你们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干了多少,到时候两边都愤慨,下不来台,我有一法,我子和阿宏都识得几个字,会一些算术,叫他们去算,也好跟商人那边的管事核算,倘若那边要占咱们的便宜,咱们也能去理论。”
来的都是一个家庭的家长,全是男人,他们也是头一回被女人指挥,和女人商议,都有些不自在,全都不肯抬头去看徐细柳的脸。
不过毕竟是和自家利益有关,还是有人忍不住说:“倘若我们去了,等阮军退去,朝廷派人来可怎么办?做些小买卖都无妨,附近的村子都做,可给阮人干活?我们可不能当出头鸟,你是妇人,哪里晓得其中的危险?”
有他开口,其他人纷纷响应:“正是如此!要我说,你就该将商人的事都交还给族长,回到正道上去!”
“商人心奸,我们都是泥腿子,不能叫他们算计!”
“谁知道那阮军会不会和朝廷打起来?咱们这样的小民,和谁斗,都不能和官府斗。”
……
细柳安静的听完了他们的说辞,她很紧张,但一遍遍在脑海里复述自己前几日想好的说辞,她等人群渐渐安静下来后才说:“你们说的我都知道,但我只问一件事,今年冬日,各家的柴火够用吗?粮食够吃吗?朝廷的税难道能不交吗?”
柴火不够,这样的时候以前根本算不上事,一个家庭的柴火,都是从开春就开始收集。
哪怕小孩子,都能进山捡一些枯枝,毕竟山就在那里,他们这里又许多年不闹灾荒,没有哪座山会被掘地三尺。
但今年却不同,附近的山头突然之间变得荒芜,往年觉得柴遍地都是,今年要柴却得砍树,都是粗壮的大树,几个壮劳力不能时时刻刻待在山上,砍一棵树要半个多月,毕竟他们没有锐利的斧头。
细柳以前也不在意这些,还是女儿上山摘野果的时候会来跟她说,山林不像以前那样茂盛了。
树都去哪儿了?
细柳去问商人,商人才诚实的告诉她,阮地要修铁路,要建船,要烧木炭,宋地的人为了挣这笔钱,砍了不少树,而且宋地没有官府管束,他们砍了树,却不会种树,更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