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活不下去,李嘉音又主动帮她种地,她恐怕饿死了都不会和女吏们多说一个字。
阿春对女吏们描绘的阮地生活也并不向往。
那样的生活很好,很美,但不属于她。
她没有真实感,就像看着纸上画出的大饼,她咬了一口,发现是纸,就不会再去吃了。
女吏们说人是平等的,但她和女吏们平等吗?
“你是好人。”阿春突然说,她甚至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对李嘉音耳语,“你和她们不一样。”
李嘉音愣了愣:“哪里不一样?冬天的时候,她们也会给你们吃的。”
阿春讲不出为什么,她只是坚定的摇头:“就是不一样。”
阿春或许有很多想法,但她说不出来,受困于受教育程度,她的很多话更类似没有缘由的胡言乱语,只是抛出一个她自己的结论,于是李嘉音更想去了解她了。
李嘉音住进了阿春的家。
阿春家里有两个孩子,大女儿已经能帮阿妈处理家务了,她能做野菜团子去地里送饭,打扫屋子,给衣服打补丁,带还不能自理的妹妹。
李嘉音很快和这个大女儿成为了朋友。
小孩子的戒心总是更少,更愿意相信眼前的大人是值得信赖的好人。
“她们对我们不好。”大女儿的看法和阿春一样,“就像以前来村里的官,我们要讨好她们才可以,听她们的话,她们让我们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然她们就要生气,就要杀人。”
李嘉音解释道:“可那是那些人起了坏心,要抢她们,杀她们,她们才反击的。”
大女儿觉得李嘉音说的有道理,但还是说:“你说的对,但我还是怕她们!她们什么时候才能走?”
“她们走了,你们今年冬天怎么过呢?”李嘉音问她。
大女儿想了想:“阿妈可以把小妹卖出去,我能干活了,阿妈可以带着我改嫁。”
李嘉音猛然发现,村民们对女吏们的信任,恐怕早就已经岌岌可危了。
女吏们从来到这里开始,就不用种地,不用干活——她们花钱找来当地人,于是在村民眼里,女吏们一开始就是高高在上的大人,她们和她们,不是同一种人。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