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长:“但如今像你这么想的人不少,到底是宋人的罪过!原是我们的地盘,如今竟然都成别国了!国体之别,竟如此深入人心!”
管四娘“嗯”了一声,她并不笨,也愿意在县长面前扮蠢,所以她明白县长的意思。
县长希望她去西夏,或许还有很多如她一样的人,此时都被当地官员这么关切着,劝慰着,她们会背上行囊,离家千里,只为看一看西夏的山河,写下一篇篇文章,画出一张张地图。
然后,阮地的汉人们慢慢就会生出——这块地方原来长这样啊,原来还有这么多汉人啊,原来以前是咱们的地盘啊,啊!那么宋人羸弱,弄丢了地,咱们是不是该拿回来呀?
如果拿回来了,是不是缺吏目呀?
如今要当吏目也不容易了,别说男吏,女吏也不好考了。
那么大块地,只要拿回来,咱家的娃娃又能吃竹笋炒肉啦。
她们不是去打仗的,但她们又确实是去开疆拓土,或者说收复河山的。
至于党项人怎么想的,重要吗?
西夏打黄头,辽国打西夏打大宋,没人在意各国的百姓怎么想的。
不过她此时后知后觉,原来阮姐真的像娘说的那样是位雄主,她不满足于龟缩一隅,在这里度过短暂奢侈的一生,她想一统天下。
管四娘思虑片刻说:“县长体贴,容我归家去,与老父老母商议几日。”
娘肯定是不会同意的,爹呢?
爹大概也不会同意。
但他们最终都会同意。
他们还做着旧时代的美梦,还想要管家出一个人,再次擎起管氏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