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几年,大约是孩子们大了,市面上的风气一变,已经没人提自成一国这种事了,孩子们张嘴就是“天下大势分久必合”,于是阮响一统山河不再是一种可能,简直成了必然。
伙伴也是这种说法的支持者,看长子半懂不懂,他就起了好为人师的心思,忍不住说:“咱们这儿自然还有穷人,可再穷,也能找口饭吃,哪怕是断手断脚的官府也管呢!倘若是好手好脚的儿女没有活干,吏目还要被问责,似咱们这样的孤儿,要是成绩好,过了十四还要继续读书,官府也供。”
“你别怕,也别哭。”伙伴,“我只恨我爹娘活得太短!倘若他们活到现在,我们一家过得就是神仙日子,都怪宋人朝廷,不是他们,我爹娘那样的能干老实人怎会命短?”
“阮姐就该把他们全杀了!一个个杀干净,叫他们下辈子也不敢祸害百姓。”
长子的眼泪憋了回去,对伙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瞠目结舌——他还在那感叹地上天国,伙伴竟然已经在想着怎么把宋人朝廷上的大官人杀干净了。
路过的人听见这样的话竟然也没有侧目,显然都已经听惯了,或者听腻了。
这里的民风……也太彪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