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自个儿留种。”
农先生说这是新出的麦种,产量更高,也不那么容易生虫,只一个坏处,不能自己留种,若是自己留,产量会越来越差,这叫劣化。
钱二妹听不太懂——这么好的种子,怎么会越来越差呢?
可既然农先生这么说了,她也不敢将这话说出来。
寡母倒不在乎:“这有什么?只要阮姐在,以后还会缺种子?”
“阮姐不在了,有种子又有什么用?”
对啊!
钱二妹突然打了个哆嗦。
若是阮姐不在,她们又没地了,要种子还有什么用?
还有她的牛!
她的心肝宝贝牛!
寡母:“等播了种,咱就轻省些了,我不是留了块地吗?到时候咱将那块地拾掇一些,种些菜,平日自己吃,还能挣些油盐钱。”
虽说村里家家户户都要种菜,但以往都是自家吃。
卖去县城里?那还得坐牛车进城,进城还要交入城钱,算下来不亏不挣,还废脚力,除非是要进城置办东西顺手带些菜去卖,否则为了卖菜专门进城就太亏了。
但现在不同,每个村的吏目都会想方设法给他们“创收”,衙门有专门的菜商收菜,每天都有车来,乡亲们在家门口就将菜卖了。
除了菜,吏目们还会让他们做些手工活,比如竹筐藤框,又如花篮草编,也能运去城里卖,只不过这些都是寄卖,月底卖出了才能算钱。
钱二妹和寡母没有编竹筐花篮的手艺,现在又不是穿草鞋的时节,于是钱二妹提着一条鱼去找邻居“拜师”,想学草编的手艺。
——吏目是鼓励存民们互相学习的。
甚至开了好几次大会提升他们的集体荣誉感。
不过这也不需要吏目们太花力气,各村之间的“竞争”意识比吏目们想象的还要强,这大约也是因为最早村落之间是逐姓而居,一个村落就是大宗族,宗族之间的比拼是更赤裸,更血腥的拼杀。
哪怕不是为了粮食和水源,只为了图一口气,都有壮年男丁死在荒唐的事上。
这种风气即便到了现在,依旧没有彻底抹除。
毗邻的村落之间什么都在比,比哪个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