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西沉,天光将醒未醒之际,荒原上那扇暗紫色的魔门悄然裂开一道缝隙。粘稠的魔气如溃堤的浊流喷涌而出,所经之处,砂石化作齑粉,枯草蜷缩成焦黑的虫尸。整片荒地仿佛被泼了层腐坏的釉质,在晨昏交界处泛出病态的紫晕。
魔气翻涌间,一道身影踏着粘腻的脚步声缓缓显现。过分浓稠的魔雾缠绕在他周身,如同无数条贪婪的毒蛇,将他的轮廓啃噬得模糊不清。他环视着这片被魔气荼毒过的荒原——龟裂的大地、扭曲的枯树、连风都凝固成胶状的死寂。
正当他暗自皱眉时,视野里突然撞进一抹蓝。
那抹蓝澄澈得近乎残忍,像是谁把天空撕下一角,随手丢在这片灰败的荒原上。它安静地浮动着,宛如开在腐尸旁的野兰,纯粹得让人心尖发颤。魔气开始在他指节间不安地躁动,某种灼热的破坏欲顺着血管爬上来——这样格格不入的纯净,活该被掐碎、被玷污、被拖进泥沼里染成和自己一样的颜色。
&34;我希望你是来迎接我的,人类。&34;魔物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过枯骨,抬起的手悬在半空,指尖萦绕的魔气忽聚忽散,像是在克制某种冲动。
端木凌羽的瞳孔骤然收缩,眼底翻涌的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34;你们竟敢再次踏足这片土地。&34;
魔物偏了偏头,这个充满人性化的动作与他周身翻腾的魔气形成诡异反差:&34;为何不敢?&34;他低笑着,声音里带着毒蛇吐信般的嘶嘶声,&34;人族可以肆意出入魔境,我们倒成了不受欢迎的客人?&34;
&34;客人?&34;端木凌羽的冷笑像是淬了冰,&34;以屠戮为乐的客人?&34;
魔物终于正眼打量起眼前的人类,猩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轻蔑:&34;连最基本的灵气波动都没有&34;他随意抬手,浓稠的魔气顿时如活物般蔓延开来,&34;区区蝼蚁,也配质问我?&34;
然而下一秒,魔物的动作猛然僵住。原本空无一物的四周,突然浮现出数个端木凌羽的身影——每个都栩栩如生,却又各具神韵。魔气在接触到这些身影时,竟如雪遇骄阳般消融退散。
&34;这不是灵力&34;魔物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波动,猩红的瞳孔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