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为官,自可弃郑国而去,燕、楚皆大国,似永业这般大才自可受其重用,功名爵禄不在话下。然若如此,永业将置令尊、令兄于何地?永业若留郑国,自是不能为官,然若在一锐意进取之人幕中,又何愁不能做出一番功业来?当今郑国似秦璧城这般少年英才又有几人?人皆言陈崇恩为我大郑开国以来升都司之位最快之人,却不知秦璧城亦是我大郑最年轻之制司。永业在秦制司帐下,方能使世人知晓永业之才。永业纵不能为官,后世之史官也少不得为永业著书立传。”
徐恒愣怔半晌,方长吁一口气道:“退之肺腑之言,徐恒受教了。徐恒何德何能,有幸得退之这般挚友,又有幸得秦璧城另眼相看。劳退之苦口相劝,今夜中秋,不可辜负这良辰美酒,你我且把酒言欢。此事烦难,容恒再细细思量一番,如何?”说罢举起杯来。刘逊无奈,只得也举起杯来,两杯相撞,酒花四溅。
刘逊道:“永业说的不错,我二人数年未见,今日方能重逢把酒,若论起这些世俗之事,岂不污了这无瑕明月。好,今日不说这事,只叙昔日之情。”
这一夜,二人直将宅中酒喝个罄尽。所幸街上酒铺也是彻夜不歇,便遣小厮锄药去酒铺沽酒,又畅饮直至寅时初方才尽兴。二人也不洗漱,便胡乱在床上躺了,抵足而眠。
徐恒醒来时已是午时。醒来后只觉口干舌燥,头疼欲裂,忙唤菊儿倒茶来喝。待喝干一盏茶,才想起不见刘逊。菊儿道刘逊只睡了一个时辰,卯时初便匆匆离去了,临去时还吩咐说今晚再来。
徐恒料是刘逊军营中事多,便吩咐菊儿打水洗漱,整备午饭。徐恒洗漱完毕,菊儿已备好了一套崭新衣裳,小衣长袍鞋袜俱全。徐恒换了衣裳,吃了午饭,便在书房中小歇。想想昨夜刘逊之言,又想想自家处境,渐渐拿定了主意。主意既定,心下便安,不觉又昏昏睡去。
再睁眼已是申时,日头正在头顶偏西,院子被日头晒得火辣辣的,只荼蘼架下一片清凉。徐恒在荼蘼架下舒展一下筋骨,便坐下纳凉。刚坐下不久,便听得院门响,徐恒展眼不见锄药身影,料是在房中躲懒,也不以为意,自起身去应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