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将领引着秦玉进了正堂,只说了一句“先生请坐”便走到堂门口手按腰刀站立。秦玉看看堂内,只得走到东侧首位交椅前坐下,两名亲兵便站在秦玉身后。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突听堂后传来一声轻咳,秦玉抬头看时,见屏风后转出几个人来,中间一人五十多岁年纪,身材伟岸,相貌凛凛,身穿海棠红暗花团绣织锦交领宽袍,头戴峨冠,阔面广额,五绺长髯,顾盼而生威,不怒而慑人,使人一见不觉自惭形秽。秦玉便知此人必是何璠了。
何璠身前两人儒生打扮,身后两人却是武士,被四人簇拥着走到堂前。
秦玉站起身来,躬身施礼道:“郑国后学秦玉,拜见君侯。”
何璠在堂中案前站定,看着秦玉道:“先生此来,做说客否?”
秦玉道:“后学前来拜见君侯,一来是做信使,二来正是为做说客。”
何璠目光锐利,又有一丝疑惑,道:“秦玉?请问先生台甫,现居何职?”
“不敢,草字璧城,”秦玉躬身道:“现居中军参军之职。”
“中军参军?那是郑国七品武职罢。以先生之才,何苦委身于此?”
“君侯谬赞,大郑之才,在人尽其用,不在品级高低。”
何璠叹道:“郑国处四战之地,却能如此强盛,正在于似先生这般大才层出不穷也。”说罢摆手请秦玉落座,他却不坐中堂,转身坐在西侧首位上。两名儒生依次坐在下首,两名武士站在身后。
秦玉从怀中取出书信,向前两步双手呈与何璠,道:“后学为信使,带来我家将军书信一封。”
何璠接过,秦玉这才后退坐下。何璠缓缓拆开信封,取出信来,只薄薄两页纸。展开来看,便见一笔端正钟王小楷:
郑国骑都尉、承宣郎陈封上启楚国乐平侯何公君侯阁下:
君侯远来,余未迎迓,诚惶诚恐之至。暮春之初,与君侯会与淮南盛景之地,何其幸哉。
君侯常怀悲悯,待淮南百姓如子民,不以余弱小而戮之。于此战胜负难分之际,余实感君侯大德。
余尝闻淮阴定临淄之时,汉高欲遣之而弗能;寄奴据长安之日,晋安欲罪之而不逮,皆拥兵之故耳。今君侯久居郑地,将士思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