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焕沉默了。五百人的骑兵队伍若要重建当真是难上加难,他知道陈肃所言确是实情。
突听一人大笑起来:“哈哈哈,这事你们可争不过我老黄,听我一一道来,”只见黄梃缓缓站起,好整以暇地整理甲裾,说道:“王及仁,适才孝正说了,你去不得。你骑镇是打大仗用的,疑兵这等小事如何用到你;周润安掌探镇,执踏白之责,麾下多是斥候与弓弩手,斗阵厮杀可不在行,你也去不得;陈孝正乃是统制智囊,如何能离开中军,再者,孝正掌统制亲兵,更是一刻不得离开,你更去不得。我黄梃乃是角营步镇观察使,冲阵厮杀正是我之责,这正所谓当仁不让,舍我其谁。哈哈哈”众人都默然。黄梃之言无可辩驳,却谁都不愿承认。慷慨赴死不难,难的是看着袍泽兄弟慷慨赴死,为自己赢得活下去的机会,而自己却只能活着。
良久,陈封拍案而起:“就是这样,诸将听令。”
四人一齐抱拳肃立应道:“嗨。”
“黄梃率本镇兵马走平安集为疑兵。王焕,周严,陈肃率本部兵马走邵原突围。明日丑正造饭,寅正发兵。”
四人齐声应道:“遵令。”
陈封又转向黄梃说道:“此事就有劳黄行梁将军了。”说罢一揖到地。
寅正时分,全军趁着月夜,打着火把拔营发兵。陈肃本想弃了辎重,烧了营帐,只带粮草行军。陈封却命将全部辎重,营帐装车,剩余粮草分发给兵士。
就这样,全军赶着三十余辆辎重车上路了。不到一个时辰,已行出十里多路。此时天还未亮,陈肃就着火把查看地图道:“就是这里了。”
黄梃与诸将一一拱手而别,便率本部六百余人赶着那三十余辆辎重车沿大路继续行进。陈封率主力人马步骑一千六百余人翻山走小路。
那山岭虽不甚高,却是丛林荆棘密布,也无道路。人行已是极难,马匹更是几乎寸步难行。三、四人牵一匹马才能勉强向山顶行进。也不时有马匹滚倒在地。兵士穿着甲胄,拿着兵器,背着粮草,为了能让马顺利上山,所有负重都不肯放在马上。待到翻过山岭,到达邵原大路时,天已大亮了。
众人松了一口气。于是重新排布阵型,周严率部在前为先锋,王焕率部断后并护卫两翼,陈肃率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