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出旧账,将林妹妹的父亲牛大海和哥哥牛必耕请来,让他们协同汤会计,一起整理小日本牛长盛的材料。主要罗列了他两条罪状:一条是流氓罪,另一条是殴打革命干部,妄图推翻新生的红色政权。
小日本在公安局里蹲了整整十五天,才终于被放了回来。那是一个太平镇赶集的上午,雷鸣平提着一桶石灰水,拿着一把棕刷,正在下场口公路旁粮站的围墙上,认真书写 “批林批孔,农业学大寨” 的标语。刚写完最后一个字,县城开来的客车在他面前缓缓停下。车门打开,一个个剃着青光头的人陆续从车上走了下来。
“啊,小日本,你回来了!我还以为是哪个寺院的小和尚云游到我们太平镇了呢。” 雷鸣平一眼就认出了小日本,激动地冲过去,一把抱住他,眼中泛起了泪花,说道:“日他妈,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回来了,他妈的公安局说我不够坐牢的资格。入党讲资格,入团讲资格,没想到坐牢也得讲资格。” 小日本干笑着,脸上的笑容中却隐隐透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怒意,仿佛是暮云背后透出的一缕残阳,带着几分寒意。
“走,先到我家坐坐!” 雷鸣平拉着小日本,一手提着石灰桶,两人一起登上下场口的十九级石阶,右转,穿过街上的老房子,从后门出去,便到了雷鸣平的土墙房。母亲去挣工分了,屋里空荡荡的。雷鸣平打开门,小日本一进屋就大声喊道:“平哥,快弄点吃的,我都快饿死了!”
在公安局的这十五天,小日本没少挨打挨饿。说是一天八两包谷,可实际上每顿就只有一碗豆腐渣。那些公安虽说不直接动手打人,却用 “电鞭” 和 “电棍” 来折磨他们。
“别急,我也还没吃早饭呢!咱们到灶屋去,一边做饭一边聊。” 雷鸣平说着,带头走进了昏暗矮小的灶屋。他熟练地生起火,拉动风箱,小日本则在灶台边认真地洗起锅来。
十分钟后,两大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出锅了,面条里还放了不少辣椒,让人看了就食欲大增。更让人惊喜的是,雷鸣平还拿出了一瓶白酒。“安逸,这辣椒看着就过瘾,再配上这半斤白酒,简直安逸透了!”
小日本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端起酒杯,猛地喝了一大口,说道:“还是雷哥说得对,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