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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平哥:
“我走了!果然,我俩的结局,和老实的毕定所言的一样,不幸被他说中了。是啊,这世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我们的结局,和柳青青与汪玉芹相比,其实并没有本质的区别。要说有啥不同,大概就是我还活着,不过,也只是暂时活着罢了!我走了,狠下心离开了生我养我的太平镇,离开了那个我日思夜想、魂牵梦绕的太平镇。我去了龙都,和一个我素未谋面、比我大十岁的男人结了婚。其实,单说嫁人这事儿,对我来说,嫁给谁都一样。我的灵魂,我的爱,早就完完全全属于你了。平哥,你一定要保重身体,一定要好好活着。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已有了你的骨肉。至少,咱们的孩子,是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好好活在这个世上的最好理由。命运如此安排,让我和我们的孩子走上这样一条路,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看完信,雷鸣平只觉得天旋地转,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瞬间模糊了双眼。他像发了疯似的,转身朝着太平镇上街拼命跑去。一路狂奔,跑到大哥雷鸣远的门前,累得气喘吁吁,胸脯剧烈地起伏着。
稍作喘息,他两眼通红,猛地抬起脚,“哐当” 一声,狠狠踢开了大门。
“雷鸣远,你给我滚出来!是你,是你逼走了我的雪敏,我今天跟你拼了!” 雷鸣平声嘶力竭地吼叫着,犹如一头发狂的野兽,径直冲向大哥雷鸣远的寝室。
到了门口,他随手抄起一旁的木凳,朝着门狠狠砸去,“砰” 的一声,门被砸开了。他冲进房间,一眼看到书案上那瓶橙黄橙黄的药酒,想都没想,一把抓起,“咕咚咕咚” 直往嘴里灌。
那橙黄透亮的酒液,顺着他的嘴角不断溢出,沿着脖子往下流淌,很快浸湿了他的背心和短裤。眨眼间,瓶中酒就被他喝了个精光。
他双手高高举起酒瓶,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嵌着一块玻璃的衣柜,声嘶力竭地喊道:“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清静!” 随着 “咣” 的一声巨响,酒瓶碎成无数玻璃渣,雷鸣平也双腿一软,重重地跌倒在地上,人事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