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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于黑衣楼,谢周最初知晓黑衣楼时有着明显的排斥;后来与王侯交谈后,他对黑衣楼存在的意义表示理解;再后来,黑衣楼拼着舍弃多年来在长安的布局不要,也要救他出去,谢周对黑衣楼的观感自然提高;等到了黑市,他不知不觉中已完全接受了黑衣楼的存在,乃至在与部分黑衣楼信差的交流过程中,逐渐地站在了半个主人家的位置上。这是现实和心理双重意义上的潜移默化。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谢周轻声说道:“六天前的晚上,在那个隐秘山谷,师父给了我确切的答案,我终于肯定,谢桓就是我的亲生父亲。”
那个才高八斗的状元郎,年仅双十封侯、二十有六得封国公,既是尚书权臣,又是当朝大学士、满身荣誉的谢桓。
谢周声音微顿,接着说道:“我的母亲,她叫李乐萍。”
那个以美貌和善良著称的高阳公主,皇帝最宠爱的妹妹,也曾是皇家的骄傲。
谢周自幼在金陵长大。
谢桓和李乐萍都在长安。
谢周没有半点关于他们的记忆。
这半年来,谢周听过无数关于他们的故事,看过无数关于他们的记载。
他努力地想要还原出谢桓和李乐萍的样子,可是却做不到,一切都那么难。
“你问我是怎么想的,我给不出答案,事实上,我自己都说不出来。”
谢周想着自己的身世,想着那个瞒天过海的大计,想着姜御转述
出的来自谢桓和李乐萍沉重的爱,那是他从未体会过也永远无法体会的父母之爱,转身看着燕清辞,轻声说道:“但我在谷里的祠堂里,看到了谢桓和李乐萍的牌位,他们安静地挨在一起。”
按照传统,女性死后的牌位一般不被允许进入祠堂,但李乐萍显然是个例外。
那一刻,谢周忽然有种错觉,仿佛那素未谋面的谢桓和李乐萍就站在他的面前,穿越时空,隔着十几年的时间长河微笑注视着他。
或许这就是血缘二字的意义,不需要任何言语,那份沉重和责任就落在了他的心底。
燕清辞感受着他的情绪,有些心疼,凑近抱了抱他,拍拍他的背,笨拙地安慰着。
“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