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周抚倒是没什么变化,一个整日憨声憨气、钻研兵法,一个天天活蹦乱跳、砥砺武道,踏进了推碑境界,俩人把那股子精气神儿全都用在了养精蓄锐上,牟足了劲想一较高下。
久而久之,平田军全军上下养成了见军功就争、见红旗就扛的良好氛围。
官兵竟相争夺荣誉,我自然乐得如此。
按爹的话说,没有一点匪气的军队,就好似没有了爪牙的狼,上了战场也难逃被屠杀的命运。所以,我希望平田军是行千里吃肉的狼群,而不是行千里吃屎狗群。
至于这些人的性格与秉性,我借鸡下蛋,在爹的子归学堂里开了一个学习班,只要是百夫长以上的平田军军官,每个月必须抽出两天时间,去学堂聆听父亲授课讲学,我相信,这样久而久之,平田军的军官们,必会长成国之栋梁。
我最知根知底的兄弟李二牛,此战之后锋芒毕露,凭借战场上的几次得体指挥,收获了士兵们的尊重与爱戴。说来也怪,二牛平田虽然不显山不露水,给人一种老黄牛闷头犁地的感觉,但却始终给我一种大智若愚的感觉,他对身边潜移默化所发生的这一切似乎浑然不觉,每日仍旧攻读兵法,操练战阵,与之前别无二致。
我想:别人是在显能,而他,或许是在藏拙。
郭遗枝那小子天赋异禀,有事儿没事儿就往子归学堂里跑,在父亲的小屋子里面一呆就是小半天,长此以往,这小子居然无师自通,集百家文书之所长,自创了一套介于楷、草两书之间的笔体,美其名曰‘枝体’,这种半正不正、半草不草的笔体,居然还挺受华兴士子们的欢迎,被大家竞相争夺,他的身价,也随之水涨船高。
郭遗枝这家伙后来得了便宜还卖乖,竟立下豪言壮志:二十年后,天下文坛,当有我一席之地。
当时我们还嘲讽他:裤兜子里耍大刀。
谁能想到,这句儿时看似遥不可及的戏言,二十年后,真的成真了呢!
在将来本该成为天下无双的说客辩才的方顗,在战后倒是消停了不少,他那张连弩似的嘴不再到处‘惹事生非’,反而钻研起了《太公兵法》,按他的话说:嘴皮子耍的再厉害,也达不到苏秦、张仪的境界,还不如研读兵书,好好做他的小参军来得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