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都对他那么严苛,那么无情,训练强度也比别人高许多倍,根本不是人受的罪。
当然,他在那些教官眼里也不是人。
只有妈妈。
只有妈妈对他嘘寒问暖。
只有妈妈把他当正常人,从未有过异样的眼神。
妈妈是他身在黑暗里的一道光。
除了妈妈,他没有亲人,更没有朋友。
那些或者比他大或者比他小的小孩儿,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陪衬。他随便跳起来踢一圈,他们就会狼狈倒地,毫无攻击力。
他根本瞧不上他们。
鄙视。
满满的鄙视。
拾磴而上,回到石屋,百里钊坐下后端起凉茶:“他的亲生母亲还在为我们所用,你可别入了戏。”
她抬眸轻瞥周不宣,“否则将来受伤害的,定然是你。”
周不宣坐在书桌前沉默。
百里钊看她半晌,忽然问:“想杀她吗?”
周不宣猛然抬头。
百里钊淡淡道:“想杀就直说,我不会舍不得。”
周不宣直视着她,片刻后,笑了起来,无所谓道:“随便你,反正我又不想真做他母亲。”
百里钊也笑,但笑容不热:“不想取而代之?”
周不宣摇摇头。
随后拿起笔,准备继续写新教材史课的课文。
百里钊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周不宣佯作不知,笔尖片刻不停歇,仿佛百里钊不存在,屋里就她一个人。
百里钊静望盏茶功夫,突然起身,招呼也不打就走了。
周不宣终于停笔,扭头看向空空门外,长嘘一口气。
武功高又玩蛊的女人生起气来,还真是令人倍感压力。
她不怕自己被百里钊一掌打死,只顾忌那些恶心人的虫子。
圣女身份比长公主身份可怕。
圣女下蛊悄无声息,中蛊之人根本不知自己何时中的蛊,也想不起到底哪里出了纰漏。当真是不知不觉,杀人于无形。
更可恶的是,它的最大作用不是让人死,而是让人痛不欲生。
不是感情上的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