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金暮黎的发色又由黑色渐渐变为灰色,再由灰色缓缓恢复成雪白。
也就是说,灰,只是一个过渡。
两人扭头互视,皆从对方眼中看到骇然。
而发色回到常态的金暮黎,头脑亦渐渐清明。
看着满地尸体,原本因极度痛苦而狰狞扭曲的脸,慢慢恢复成面无表情。
手执血鞭,抬头望月。
它依然高悬着,那么皎洁。
因非人疼痛而汗湿的衣衫,已经被风吹了个半干。
“出来吧。”她忍着湿粘,淡淡道。
弋菱歌和顾清央面面相觑。
难道被发现了?
可她并未点名道姓,也没看这边,应该不是说他们俩吧?
莫非还藏有其他人?
“这里并非封闭环境,想来你已安排人手,将逃出去的漏网之鱼截杀殆尽。”金暮黎的声音打破了二人幻想,“答应我,今晚所看到的一切,半句不要传进第三人耳中,免得让我为难。”
弋菱歌浑身一个激灵,抹抹额头上的汗,跃下树杈粗枝,却只站在树下,未敢靠近:“好。”
一字之诺,没有滔滔不绝的发誓。
金暮黎飞鸟般掠身而去。
跳落地面的顾清央望着很快远去的背影,神情复杂而疑惑:“她到底……”
话未说完,弋菱歌却知他要问的是,金暮黎到底什么来历。
“我也不知道,”弋菱歌摇摇头,忽然收回目光看着他,“好奇心害死猫,我觉得我们以后还是改改比较好,你说呢?”
顾清央无语。
哪儿跟哪儿啊。
心痒了许久、这次实在忍不住偷偷摸摸跑过来看个究竟的是你好不好?
弋菱歌嘴里说着改,腿却不听使唤,明明该立即离开的,反倒借着月光,走向那边死相各种难看的满地尸体,还在弥漫着浓浓血腥气的地方望了一圈后,摇摇头道:“真是惨不忍睹。”
有被抽断脖子的,有被抽废丹田的,有被震碎心脉的,还有被卷起砸下摔成一摊烂泥的,五花八门,死相各异。
“冷血石心无情手……”顾清央低低叹息,“这下才算是真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