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天已亮透,院子中挤满了前来打探真相和看热闹的村民。
牛氏已在炕上苏醒,她挣扎着嚎啕,嘶哑着声音不停地呼唤着犏牛的名字。
乔荞能理解一个母亲失去儿子的哀痛,听着牛氏的哭声她的心也在难过,但走进厨房开始烧水做饭,对着灶里燃烧的柴火乔荞不由地笑了起来。
“总算解脱了,这个禽兽,终于死了!”
她喃喃自语,平静地添着木柴,眼前浮起过去的每一夜——五年中的每一夜,她如同一头牲口承受着犏牛非人的折磨,在无尽的黑暗里期待着犏牛的兽行结束,没有人知道她惧怕着黑夜的到来,没有人知道她度过的每一夜如同坠入炼狱
现在,这个男人死了。
她名义上的丈夫,和她有着婚姻关系的男人——死了!
灵堂已在东院的堂屋设起,院子里人来人往,村长在大声吆喝着准备丧事,乔荞思索着自己应当以何种方式面对犏牛的葬礼,依照风俗习惯,她须得表现出莫大的悲伤,在灵堂前哭得死去活来才能满足众人的好奇观望。
她知道牛窝堡子的村民们已把她当作焦点,犏牛一死乔荞成为新寡,关于她的未来将成为大家关注的话题。
“娘,我要吃炒鸡蛋——”厨房门口传来牛仙宝稚嫩的声音,乔荞回头,看到儿子睡醒后光着脚丫子前来找吃的。
“乖,仙宝,娘在烧水,你没看一大庄子的人等着吃饭吗?娘一会给你炒鸡蛋吃,好不好?”
她抱起儿子放在腿上,亲了一下牛仙宝的小脸蛋,心里已有了新打算。
带着儿子离开这里,马上离开这里,犏牛一死没有了羁绊,牛氏已经风烛残年,没有太多精力盯着乔荞,只要时机成熟,她可以带着牛仙宝远走高飞,离开这个带给她无尽耻辱的地方。
“娘,奶奶在哭呢,大伯他们在忙啥?我爹呢?他回来了吗?给我带小鸟回来了吗?”牛仙宝听着院子里的响动充满好奇,一双眸子被灶里的火映得明亮如星。
乔荞抱紧儿子,轻声而又坚定地说道:“仙宝,大伯他们在忙着办丧事,你爹回不来了,他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过几天娘去山里给你抓只小鸟,一定是你喜欢的。”
“我爹死了吗?”牛仙宝瞪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