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手回来,家里有吃不完的野味,到了年下牛氏更是出手阔绰,全家有新衣服穿,买了黄豆生了豆芽,还买来几棵大白菜,前些年牛氏还能走得动,腊月里亲自去趟毛家梁镇,买的是如雪的豆腐,海里生的海带,还有几条大鲤鱼。
今年花大钱买了新媳妇,又给桃花办了丧事,牛氏节俭起来,但她毕竟见过世面,过年的排场还得要,豆腐鲤鱼少不了,只是减了量。想着冬娃子回家过年,又让牦牛买了一条黄牛腿。
从昨天开始牛氏已吩咐乔荞又炸又煎张罗起来,丸子油饼盛满大缸,犏牛闻着厨房里的香气,馋得口水都掉得老长,可他知道没有娘的吩咐谁也不敢偷着吃这些,只有到了年三十,牛家的饭桌上才会端上这些美味佳肴。
牛氏很满意乔荞的厨艺,她从乔荞娴熟的做饭功底里看出这个女人的家世丰裕。想当年桃花买进牛家,粗茶淡饭还能勉强做熟,要是做顿好吃的,上几道硬菜,这个皖南来的女人便愁得脸色发紫。
到底是穷人家的女人,桃花到死也没能达到牛氏的心愿。
现在,乔荞的表现让牛氏觉得这笔钱没有白花,物超所值正是如此,不光会煮饭洗衣,还兼职着两个儿子的媳妇。
当然,这是牛氏的秘密,也是乔荞和牦牛的秘密。
牛氏问过牦牛睡在西厢房炕上的过程,问得很详细,她明白乔荞无力反抗的原由:除了害怕她和牦牛的折磨,还害怕怀不上娃失去自由或者将来被卖掉的命运!
乔荞从牛腿上卸下一吊肉,牛肉看上去很肥美,清炖或红烧都是上品。
她小心地将牛肉切成块,放进锅里想焯一下,放下刀去水缸里舀水,发现门口站着小红。
小红打扮得十分光彩,红色的绸缎夹袄,深绿色的裤子,一条大辫子放在胸前,鬓上别着一只红色的塑料卡子,她去了毛家梁两次,学着镇上的闺女将刘海用火钳子烫成了卷子,愈发衬得脸盘俏丽。
她盯着乔荞上上下下打量,眼睛里结着两根尖利的冰锥。
“谁让你穿我娘的衣服的?你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也配穿我娘的新衣服,快脱了!”
小红咄咄逼人,她站在门口像只母老虎。
乔荞怔了半天,小声解释:“是你奶奶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