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歉疚一遍遍做着祈祷——毕竟,这是下流的出轨,是肮脏的丑事,是罪不可赦的罪行,她苦恼地揪着自己的头发,不经意转了一下头,猛然和另一个窗户探出半个身子的男人的脸相视。
张导演正无声望着她,烟火在他的指尖上忽熄忽灭,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明亮如星,在他无声的凝望里,姬玲玲突然悲从心来,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但她必须做些什么,她无声地收回身子,赤着脚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那是濒死之人对活着的挣扎!
姬玲玲在张导演后半夜离开之后抚摸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身体和嘴唇,回味着他狂野如兽的一举一动。
他呼喊着自己的名字,他无所顾及地泪流满面,他象饥饿的孩子又象失去意识的疯子,他象火一样燃烧,又象海一样翻腾
姬玲玲听着他悄然无声地离去,死死咬着被子没有吭声。
但她心里知道,她不光是坏女人,而且是个贪婪疯狂的女人。
此时,张导演说完话背对着她,姬玲玲坐在田埂上看着他健硕的身影,他们之间如此微妙,白天是导演和一个演员的关系,这种关系如同浮在水面上的楼宇,有着分明的阶梯,而在水下,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睛象无声的电波,每时每刻发射着对她的痴爱和关切,姬玲玲盯着他的背影,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着他在夜里的样子他被自己抓破了的脊背被自己咬伤了的肩膀
甜蜜如刀,刀刀切割着她的心房。
她的心是疼痛的。
赵楠来信问她近况,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姬玲玲捧着信纸潸然泪下,她以前渴望着回去,现在却恐惧着回去,她知道自己再也不是赵楠心中的贤妻,她若回到渭东,该如何面对赵楠的深情?
“开拍——”
张导演一声令下,姬玲玲在驴背上化身为命运坎坷的女主角。
她望着漫无天际的高粱地,再望望延伸到庄稼深处的小路,她想对自己的命运做个了断,正如身怀病痛之人,必须做一个彻底的手术。
可她不知道如何下手,更不知道如何结束。
她骑在毛驴背上,嘴角溢出一丝笑意,她有十足的把握演好这部电影、演好这场戏。
而她不能确定的是未知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