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上撕了一片报纸,垫着报纸将蛾子抓起来塞进了灶洞里。
“你想找死,我成全你——”
乔丽丽突然停顿下来,她站在厨房中,手里握着湿塌塌的抹布,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卡着,气息却分外平顺。
“就是今晚了,没错,今晚就是你的死期了!”
她平静地拧干抹布上的水,仔仔细细收拾完厨房,然后回到自己的屋子,洗脸,匀粉,梳头,她知道自己得时刻准备着,一旦大幕拉开,她依旧要当好女主角光辉,是属于她这样有准备的人的!
门在一点五十六分敲响。
乔丽丽听到了外面的吵嚷声,李忠娘已哑着声哭。
她笑着用脸蒙住被子,直到来叫她的人说李忠在厂里出了事
李忠的尸体一放在窑洞里,他娘便啊啊啊地哭喊着叫了一声我苦命的儿啊向后翻倒昏了过去。
乔丽丽拿手帕半掩着脸,手帕是她提前准备好的,素白,上面画着几支干枝梅,她知道道具的重要性,也知道这场戏全靠自己的演技才能圆满结束。
“谁让抬上来的?这是咋回事?为啥不报警,让公安来了检查一下现场?”
她很愤怒,愤怒代表着悲伤的情绪,东风厂的人都知道她嫁给李忠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无论如何,她和李忠是夫妻。
“乔厂长,李厂长来巡察,想要看看窑底的砖坯装了多少,站在沿边上没站稳我看他没睡好的样子,大晚上的”
赵栓柱在人群前头开口陈述,陈述的语气是难过的,是遗憾的,是自责的,也是合情合理的。
跟他一起的两个工人和拖拉机师傅赶紧说了当时他们在做什么——两个去上茅厕,开拖拉机的师傅说去买包烟,还没走到厂门口就听到了响动,赶紧跑了过来。
在窑底码砖的两个人说当时正在摆放砖坯,听到上面有人说话也没在意,刚挪了一下身子,发现李厂长从上面掉了下来
都言之有理,围在砖窑前的工人们议论开来,乔丽丽扑向前,没有去揭盖在李忠脸上的衣服,跪下来用手帕捂脸,开始哭喊:“该死的男人啊你这个短命鬼你要死也带上我啊,你这一走,丢下我怎么活啊,这一摊子的事,一摊子的人,都让我一个人担着,可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