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虽然微微伏身,但腰板极是笔直的男人。
“楚喜才疏学浅,难堪大任,愿辞了军正之职。”楚喜一动不动,戒尺仍旧捧在身前。
“不允。”吴亘随手将酒壶扔在桌上,负手走到了楚喜身前,“楚喜,你可知那日我为何要当着众人的面给你难堪。”
“不是大人给楚喜难堪,而是楚喜给了大人难堪,才有了自己的难堪。”楚喜并不抬头,说了一段绕口令。
吴亘一脸讥诮,围着其人绕了一圈,“楚喜,当日哈豹所犯何罪。”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凭良心说。”
楚喜面色有些不安起来,抬头看了吴亘一眼,沉默片刻方开口道:“违了号令,好战喜功,贻误战机,致手下多有死伤。”
“此罪当如何惩处。”吴亘轻飘飘问道。
汗水从额头渗出,过了许久,楚喜方低声道:“当斩。”
“不错,为何你就手下留情了呢,你可是军正啊,最应代表军规的人啊,为何会当众替他遮掩。”吴亘叹了口气,坐回到自己位子,“你也坐吧,我不允就是不允,再多说一句就算你违抗军令。”
楚喜身子一软,面色颓然的坐在另一侧椅子上,抓着戒尺的指关节有些发白,“在下只是觉着哈豹乃一名勇将,我无畏军人少,杀了实在有些可惜。”
“是啊,我们无畏军现在还是人少了些。”吴亘喟叹道:“所以,我也不想杀哈豹,再严苛的法也绕不过情理二字。其实让我真正生气的是,你楚喜,对人族和牧人,对士卒和头领的态度不一样。”
吴亘的声音严厉了些,死死盯着楚喜,“当日作战,曾有一名人族军士,因气愤百里家的一名百户杀了他两豨村的兄弟,在其被俘虏后,这名军士不顾自家牧人伍长的命令,将那名百户给杀了。
你当场就要以违抗军令,杀俘的罪名斩了他,后来是那名伍长宁愿舍了自己军功,也要救下手下性命,才被发配为死士,还要戴枷示众十日。”
楚喜脸变得白了些,“确有此事。”
“我为了维护你军正的威严,并没有阻止你的做法。”吴亘冷冷盯着对方,声音大了些,“但是,你楚喜平心而论,与哈豹相比,处置得公正吗。起码那名军士没有让自己的袍泽陷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