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遇得这许多咱们一行的,中午才七八个,眼下倒是更多了,另还有许多也是京城口音,虽不全认得,也就看着有些眼熟,倒像是咱们一条街上做买卖的。”
那张掌柜的想了想,也不说旁的,叫船家撑船去的陈氏布庄二管事的左近抛锚停了,趁着左右无甚闲人,才冲着对方招招手,唤了一声:“陈二!”
对面陈二管事的听得有人叫,明显愣了一下,转头见是张掌柜的,也是十分意外,应了一声,回道:“张老哥,怎的是你?”
两家铺子隔间开着,做的买卖又不相同,再兼张掌柜的同那陈二管事浑家娘家姐妹有亲,虽说关系不近,东拉西扯的,也能攀上些亲,说起话来倒不如同其他人一般藏着掖着。
两厢打过招呼,张掌柜的便问道:“这么赶急赶忙的,是往哪里去?”
陈二管事的道:“旁人就算了,但既是老哥你来问,我也不好瞒着——前日铺子里头来了桩生意,本来狄贼才走,家里头还想再看几日,谁知忽的来了客,便也不好耽搁……”
张掌柜的问道:“是熟客?”
“人虽然头一次见,但应当是靠得住的——定钱都提前给了。”
张掌柜的闻言一惊,赶忙问道:“是不是先给了四成定钱?”
陈二管事诧异地看了张掌柜的一眼,道:“你怎的知道?”
他话音刚落,就瞪大了眼睛,失声道:“你今日南下,你家……”
然而话未说完,已是自行闭了嘴,转头再去看左近,唯恐被旁人听了去。
两人简单一对,那张掌柜的道:“我那一处是个三十出头管事,面上无须,身材倒是挺高大……”
他详细说了客人相貌。
陈二管事道:“我店里来的是个女客,年纪轻得很……”
眼见相貌、年岁俱是不甚对得上,张掌柜却也不能就此认定两边没有干系。
他不知应当如何反应,再看向那码头处停着的许多舟船时,心中且惊且疑,总生无数猜想——人人如此着急,难道尽皆是得了大客人来订?
果然沿途南下,一路不止一次遇得熟面孔,全是赶赴最近货源地的。
世上从无不透风的墙,等到了地头,张掌柜的要货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