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穿过一层一层紫色的纱帐帷幔之后,空气中的粉末陡然消失,就像是步入台风中心的风眼,无比宁静。
一张无比巨大的席梦思软床,上面横陈着密密麻麻的肉体,像是拧麻花一样交织在一起,绘制成了扭曲的画作。
而在它们的最中央,有一个瘦弱的身体,披散着长发,穿着类似古代卢波诸神一样的亚麻长袍,露出半边的肩头,沉醉于自己的创作。
周培毅和瓦卢瓦停下脚步,由亚格独自向前,到那床围边,呼唤着这个雪白的男人:“纳尔斯,是我。”
被称作纳尔斯的男人回过头来,美丽如少女的面容,就这么长在一副男子的躯体上,从长长的卷发中看了过来。
他像是哭过,脸上还有泪痕,将他浓重的妆面哭出了深色的印记。而他血红的嘴唇,在看到了亚格的瞬间,便露出了悲伤的笑容。
“是你,我的老朋友,你终于决定加入我了吗?”他的声音那样阴柔,雌雄莫辨。
他从人类组成的雕塑上走下,只看着亚格,只注意着亚格,赤着脚,踩在地毯上。而那血红色的地毯,还在渗出猩红的液体。
“你知道的,我最大的遗憾,就是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我,一个我自己。”他说话带着空灵的回响,“也许你可以弥补一点我的遗憾,亚格。你比不了我自己,但也远比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更好。你愿意吗?你愿意抱住我吗?”
“咳咳。”挽着周培毅手的瓦卢瓦不由得打断了他。
“哼,又是你这个老女人。”纳尔斯的表情马上变得刻薄,“你这个自以为有魅力的丑女,出现在这里,简直脏了我的地毯。哦天啊,神明啊,为什么祂能允许你这种造物,丑陋,恶心,高傲!就是因为你能存在,你活着,我才不愿意离开我的梦乡。外面的世界里,一定都是你这样的东西!”
还真能骂。
瓦卢瓦倒是没有什么生气的表现,松开了周培毅的胳膊,双手为纳尔斯的讲演鼓掌:“很棒很棒,你已经和自己的祖先有了三四分的相像。但你还清醒着,没有把自己也沉入水底,陷入成瘾的麻醉,这一点就不如你的祖先了。”
“丑女,丑女!”纳尔斯不肯退让,“在你出生的时候,应该已经过了石器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