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营帐的地上多了几个箱子,桌上还堆着不少的金玉珠宝,谢从安知道皇帝果然是玩高兴了。
虽说今次是来看戏的,可她这差事也的确用了心,赏赐便也受得心安理得。
此时清醒过来,便是后知后觉的开心了。谢从安脚下轻快地到了宴席之处,还是被满场的热闹惊了一惊。
大乾国的围猎,据说只是个皇帝专属的家庭春游。她负责着膳食处一些席面菜色的琐事,与郑和宜跟着驻扎清扫的大部队先行过来。接连几日在膳食处忙碌,竟不知此次的围猎有这么多人一同参与。
首宴虽说是开在山野之间,却场面浩大,用料铺陈说上句奢靡无度也不为过。虽说拿来摆宴的都是些乡村野食,却仍是深杯海碗,一桌桌浩浩荡荡的高塔铺叠。客座之中更有不少鎏金香炉,明珠烛塔的点缀,漆画宝瓶,禅丝银绢,务尽其奢。这些东西都摆在这天地空阔之处,怪异之余,更显得其壮观耀眼。
场中满是闻歌起舞的姬子,绫罗裹身,宝珠簪发。其间伺候的宫婢太监人数极多,紧步穿梭,鱼贯而行。外围守卫的兵士们虽已避远,仍能瞧出围着的是这处人声鼎沸的乐海。
而她只一眼便瞧见了其中的端坐的那个人。
郑和宜身着雅白,静静独坐,姿容出众,如芝兰玉树。往日声名都如玉般温润的人,却在她的幽兰院中养出了些清冷气质。周遭的觥筹交错如何热闹,似都与他无关。
这样一朵山巅雪莲,可实在是太招人眼了。再这样下去,不知还会引来多少长安姑娘的觊觎。
谢从安又酸又甜的叹了口气,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道:“还真是能好看的过分呢。”
她规规矩矩的跟着引路的宫人上前参拜。皇帝瞧她行为举止端雅大方,与年前一见又已大不相同,便开口赞了几句:“谁家有女初长成,忠义侯府果然养了个好姑娘。”
谢从安其实也不太明白皇帝究竟夸了些什么,思忖着能让他高兴的,不外是饮食、歌舞这些,便模棱两可的应和了几句。
“世家之子,吃喝玩乐的经历自然足些。”有个女声忽然插了进来,语气不冷不热的,似是要给她扔钉子。
谢从安偷偷去瞧,冷不防又撞进了良王那双熟悉的笑眼。
这人笑得她心里一突,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