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出是李璟的声音,心中讶然片刻,随即便是冷哼,“里头黑漆漆的吓死人了,除了水还是水,连只活物都没有,能有什么蹊跷。小姐我大发慈悲的告诉你,那吼泉是会涨水的。我劝你们快些跑,别等明日烟火再惊动了,涨起大水将你们全都淹了,那才好笑。”
她见哑小子捧起珠子看着自己,忙朝他比个嘘的手势,接着想起他不会说话,忍不住又捂着嘴巴无声的笑了起来。
哑小子瞧她笑了,竟也跟着咧嘴笑了。
谢从安第一次见他笑,眼眸清亮,一排白牙,干净的让人喜欢。她心里高兴,便拍着他的肩膀,举起大拇指。哑小子也跟她学,举起大拇指对着空气比来比去。两个小人儿在轿子里笑的悄无声息,东歪西倒,对外头紧张的气氛丝毫不觉。
一回到营地,宫婢不由分说就将谢从安拖去梳洗。她顶着一脑袋浆糊,只记得吩咐人将哑小子送去郑和宜处,等再沐浴出来,整个人已累成了一摊软泥。
她喃喃唤了几声韩玉,倒在榻上就睡了过去。梦中正与怪兽搏斗,又被人拖了起来。
历经了这一日间的各种遭遇,她整个人都已累的恍惚,待反应过来身旁的人在说什么,半晌后才游魂一般道:“一定要现在去吗?”
“小姐要多少时候准备?圣上在前头已问过数次了。”
那几名宫婢已在地上跪着哆嗦了半晌。若不是王命在身,谁又有胆子这会儿来叫谢跋扈起床。
谢从安毫无意识的支起还在迷糊的脑袋,冲着帐边候着的宫婢摆了摆手。领头的那个十分机灵,忙带人上前为她装扮。
又是好一番的折腾,总算够得上资格去觐见了。
她被半扶半拽的拖出账外。夜间的山风颇冷,迎面袭来,让人瞬间清醒。皓月高悬,林中远远传来野鸟低鸣。深山的初夏,入了夜竟是彻骨透心的凉。
谢从安打了个寒颤,抬手摸了摸额头。远处的靡靡之音幽幽入耳。
这般更深露重的气候,前头闹得也太迟了些。
她掩去个哈欠,“贵人们都辛苦了一日,怎么还在宴上?”
“只因今晚的宴席备的好,皇上的兴致颇高,又说节目安排的也好,提了几次要赏小姐,这才要您亲自过去谢恩呢。”
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