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谁不开眼,敢让我受半分的委屈,将来便是康大人亲自登门,求情谢罪,也怕救不得尔等的狗命!”
狱卒已在刑部大牢任职多年,见过入狱的官员也不在少数。到了这等地方,大小官员不论品级,全都是听天由命。入狱便被砍头的也有,反身转去流放的也有,实在是说不准。谢从安那番话还是有些震慑作用的。这会儿狱卒的心里脚下都直发虚,不敢上前动手。
御前都要给谢氏面子,他们的家主小姐,究竟惹不惹得?
纠结之中忽被踢了一脚。“愣什么。要是连提人都不会,就趁早回家去。”
狱卒忽被点醒,心里一横,上前一把将谢从安从衣领处拎了起来,拖着便往外走。
谢从安被晃的头晕目眩,明白自己是遭了暗算,只能被迫接受今夜的命运。
身上没有力气,腿脚被拖的火辣辣的疼。这牢里有些莫名的安静,耳旁只有枷锁相互摩擦碰撞的声响。混沌之中,她神思飘忽,竟然想不起那些脚镣手铐是何时套在自己身上的。胡思乱想片刻,忽觉眼前光明耀眼,还未缓过神已被一把搡在了地上。
待她慢慢拾回些力气,看清堂中的桌案后坐着个八字胡的官员,有气无力的问了句:“你是哪个?”
陈吉峰只是刑部一个小小的六品主事,此番被推出来表忠,心内对于谢氏其实也怕得很。
原想着谢跋扈脾气不好,命人将她吓唬一番,去去此女锐气,也算能跟上头交差。此时见她娇弱的连说话都有气无力,只怕还没动手人命就去了一半,反倒有些激动。
在长安多年,怎会不知眼前是谢氏家主。若是折在今夜,他全家的人头都不够赔的。不如找个法子敷衍算了。
翻肠剐肚之间,这一思量便过去许久。终于有人焦急起来,忽然冷呵一声道:“上刑!”
堂下的谢从安也被吓的一个激灵。她强努着横眉立目,呛了句“你敢!”说罢定睛一看,座上之人慌的坐立难安,倒是他旁边站的那位,淡定阴狠,正是方才狱中跟去提审的王八蛋。
陈吉峰计较着方才探回的消息。
宁王世子傍晚出城就没再回来。荷风小筑早已散了,郑公子回了谢侯府,里头也没有任何动静。谢氏虽不可小觑,但毕竟避世多年,民间声望亦不如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