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道:“还没,到处看看。”
宴安内心暗叹。
倘若郑乔没变成如今的模样,或者说攻下辛国安心治理,老朋友未必不会留下来。
如今说什么都没用。
青年又道:“我打算去四宝郡看看。”
宴安道:“四宝郡?”
青年笑道:“彘王两个跟郑乔一个德行,不用考虑。不过那些被郑乔一纸诏令勾出野心的势力,可以看看。或许有对胃口的。”
宴安摇头:“这赢面太小了。”
郑乔好歹还有国土、兵马、完整的班底,若能醒悟改正,在大陆西北站稳脚跟很容易,反观那些势力则是昙花一现。老朋友在这些人身上下注,怕会输得血本无归。
青年道:“总得试一试。”
宴安无奈道:“……方才是谁说不会赌命?”
青年自信满满道:“我一旦下注,必赢!”
宴安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
他要是能赢,当年裸【奔】回家的是谁?
青年余光看到宴安脸上的怀疑,心下也是无奈叹气——好吧,他承认自己有嘴犟的成分,说得信心满满,实际上自己心里也没底。但这是他的错吗?明明是文士之道的错!
旁人的文士之道,哪个不正儿八经?
偏偏他的文士之道就是“逢赌必输”!
是的,没有看错。
他的文士之道就是逢赌必输。
让一个将“赌”视为人生一大爱好的人,获得“逢赌必输”的文士之道,青年感觉到了命运施加在身上最大的恶意。不过,这世上没有真正无用的文士之道,凡事有得必有失。
青年垂眸看着被他随意丢在地上的文心花押,似有某种暗流在眼底深处涌动……
逢赌必输?
反着来,不久就是逢赌必赢嘛。
二人推杯换盏喝得尽兴。
待天色微亮,宴安忍着几乎要裂开的头疼从宿醉中醒来,发现老朋友已经离开,只留下厚厚一封信。他仔细看了看,轻笑——老朋友虽然没答应帮他,但留下的信函已经将郑乔帐下能用的、不能用的、能信的、不能信的……乃至个人脾性忌讳都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