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上路了。
不过那路太累了,根本就不是一个才读完高一的学生该选的路。
卖泥箢儿。
第二天一早,周至如常和方文玉、闫霄他们完成了锻炼,然后没有回家,而是从江滨来到码头侧面,躲在一处煤仓条石的后面,观察码头。
码头上有一个窝棚,在工头的吆喝下,从里边出来一群手持扁担,拎着箩筐的汉子。
汉子里边,夹着一个单薄,矮小的身影。
工头招手让手下推过来一辆小车,上面有一通馒头和一通菜汤,每人领两个馒头,一碗菜汤,就蹲在码头上开吃。
煤仓是用红砂条石在江边垒出来的三面墙,围成一个方坑,下面煤船到了,民工们就下去挑煤,走下跳板后从下头管事手上领一支竹签子。
等煤挑到煤仓边,那里也搭着跳板,民工们走上去,将煤倒入里边,从另一根跳板下来,就这样循环往复。
周至就这样站在那里看着,看着太阳从江口跳出来,然后越升越高,越来越毒辣,整个江滨似乎给铺设上了一层白光,热气在地面蒸腾,扭曲了光线,让码头另一边的劳动场景变得动荡摇晃起来。
江边的风是热的,带走多少汗,就能带给你多少汗。
杨和头上戴着一顶草帽,上身光着,腰扎得很紧,脚下是一条青布补丁的裤子和一双解放鞋。
肩膀上搭着一张折叠的毛巾,可以放扁担减轻压力,也可以用来擦汗。
到了中午,毒辣的日头让民工们不得不休息,相互邀约着,去码头上边的小炒摊子豆花摊子吃午饭。
也有几位大叔邀约了杨和,但是杨和笑着摇头,摸出早上留下的冷馒头,就着小车上剩下的凉咸菜汤开吃。
一个民工大叔从兜里摸出一盒烟,从里面抽出了一根,笑着对杨和说了几句,然后卡在了他的耳朵上,和其它人朝小饭摊走去。
周至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了。
从条石后面走出来,周至来到杨和的身边,坐到了他的旁边。
“肘子?”杨和吓了一大跳,又跟做了什么大错事一样:“我……我……”
“在这里卖泥箢儿,多少钱一天?”
“这里论挑,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