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倒还好。”丁先生低低说了句,看向朱会长,“就怕……”
“嗯,得做些准备了。”朱会长往丁先生靠过去,“内帐那一块,人越少越好,挑几个留下,其余的人送走,这两天就赶紧走,让他们分头去南洋吧,都去查帐去。”
“好。有一个人,要是让他理内帐,内帐这一块,有我跟他就够了。”丁先生和朱会长头挨着头。
“谁?信得过吗?”
“是个新来的,到咱们这儿也就半年。这个人自称姓钱,叫钱为喜,真名叫牛车前,湖州长兴县人,是位秀才,十年前秋闱落榜,就疑心舞弊,跟着一群人大闹贡院,被官府缉拿,连夜逃了。
“到咱们这里前,说是一直在扬州几家大赌坊里当帐房,后来实在想念老母妻儿,偷偷回去了一趟,往家里送了些银子,从长兴回来,不敢再回扬州,就到了咱们临海镇。
“这个人算术上头极有天赋,不管多少数,张嘴就来,从来不错。”
“脾气性格呢?”朱会长低低问道。
“胆子小得很,窝囊脾气。”丁先生一声嘿笑,“这样隐姓埋名的人,到不用的时候,处置起来多便当。”
“嗯,我让人去扬州和长兴打听打听,过两天吧,你把他调过去用,往外头就说他辞行走了,我挑两个人给他使唤,把他看紧了,你也看着些。”朱会长冷冷道。
等事儿了了,给他找块好坟地,也算对得起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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