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反间,当中许多人或许也成为了别人的暗桩。只要这三百六十二人当中有暗雷,那都是他所不能接受的。凉王殿下不见卢玄,当也有如此考量。他深知一旦被人利用,毁的就是河陇大局。
便是眼前的卢玄,至今都仍旧未能洗脱嫌疑。
而梁珅清除暗桩,其实从根本上来说,也是消除隐患的办法,只不过太过极端。
赵正一边饮茶,一边看着卢玄。
就算他能揪出那一个两个的蛀虫,于大局却是无补。怕是连安郡王自己都没想到,他亲手布下的棋局,如今反倒困扰了凉王殿下。
用之,不明。不用,可惜。
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凉王走的路子是以河陇定天下,而安郡王走的,是以全局而谋之。不能说谁对谁错,只是道不同,相谋相克。安郡王若在,自无此等烦忧,他若不在,便要重新规划,推倒重建。老狐狸的手段,赵正终究还是不太感冒。如今这局面,尾大不掉,让人操心不已。
二人默默无言,各想心事。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卢玄饮了一杯茶,忽然说道:“上护军,今日朝议,你被参劾了。”
“预料之中。”赵正道:“绑了花楼二位头牌,怕是旁人躲在被窝里都笑出声来了。逮着机会,还不使劲弹劾?圣人怎么说?”
卢玄道:“既是给足了银钱,人契两讫,还能说个甚?只是说上护军在安西养下了这臭毛病,在长安还未适应。可能这两日会有召见,让上护军去给个解释。”
赵正“啧”了一声,望着院墙外碧蓝的天空,闻着麦熟的味道,“圣人召见,哪能不去。只是过几日就要收麦了,手头上的事还多着呢!”
……
良淄庄花了大价钱,自渭水沿岸招了不少流民散户。广平庄得到的消息是,他们要帮良淄抢收夏麦,赵正给出的价格是一天十个钱,两顿饭。比广平开出的价格要高一倍。这等明摆扰乱市场的行为着实打了广平庄一个措手不及,渠国公府地大人稀,往年也都靠麦客帮忙,各庄循例,是五个钱,管两顿饭。哪知这赵正上来就不讲规矩,抬手就是高价抢人。
原本泾渭沿岸也有不少散户,一年就指着帮大庄子里种麦收麦过活,只是没签契约。赵正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