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德罗西帝国与月之国,两个同样历史长久的国家。
同样有着自己内部的问题。
同样面临着时代变化的挑战。
一者谨慎,保守,以强大君权镇压意图维持稳定。
而另一者自由,散漫,以扩张与利益为目的伸张爪牙。
相对平和的接触在一个半世纪之后已经走到了尽头,从白色教会的传教士挖墙脚煽动谋反开始,尽管看起来更像是月之国的内部问题,但明眼的人都知道帝国在这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尽管对内部严厉绝不姑息,但兴许是出于大国的矜持,月之国对外的做法却是保守又宽容的。新京的高层贵族甚至连对煽动叛乱的拉曼传教士都没有赶尽杀绝。
按照好人会吃亏的想法来看,这种做法显然更像是在纵容帝国的阴谋。
但即便给了机会,帕德罗西就肯定能取胜吗?
这个问题只怕是阿方索也无法给予信心满满的答复。
帝国内部也有着太多太多的问题,教会与贵族、以及以南境为代表的商人之间的合作与其说是拉曼人上下一心,倒不如说是短暂的利益共同体。
帕德罗西的皇帝没有月之国皇帝那种一呼百应的强大号召力和集权能力。没有强力领导人的情况下,这个对外扩张的集团松散而又缺乏长期目标与坚定的信念,他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一旦情况开始变得不利了,商人必然会是最先撤离的,而之后则会是各大贵族。
内忧外患人心不齐之下,若是还分出太多精力在遥远的东方,下一个该出问题的就是帝国本土了。
像是两条大河碰撞,在交接之处必然充满激烈的乱流。但在波澜壮阔的表面之下,那些卷着的河沙与碎石子则是身处其中的各种大小掌权与利益相关者交错的立场与内心。
但让我们暂且只看着此刻身处北地,绝大多数人仍旧对他们的到来一无所知的贤者一行。
与位于碰撞中心的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相比,不论是亨利他们还是此刻即将去面见的沼泽村头头都只能算是微不足道的小角色。
像是被激流席卷其中的鱼儿一样,摆动尾巴,竭尽全力。
只是为了生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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